我记得一些日子里绝望的梦,昏沉而湿润的南国的梦。连续的过往和旧人化作生魂夜夜降临,我贪恋过去几乎无法自拔。我梦见自己回到过去的学校报道,却又清醒意识到已经不属于这里。然而眼前熟悉的人仍然擦肩而过,我半分也未曾怀疑这是梦境,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象,我精神失常终于到了这样的地步。去往未知的荒原的旅程中,唯一的慰藉只能是缅怀过去。无法安眠的温热的海水溺毙我,我在无数个昏昏沉沉的半夜做着炉火般的梦。那是伏暑季节的棉被降落,窒息感无法消弭的,我惊叹于自己的才华如此平庸而匮乏,讲述自己的企图又是如此的徒劳。写下这些的此时,我仍然因为自己文字的丑陋呻吟而愧怍。

前一个夜晚,我总算有了一个清凉的梦。漂浮的游轮从东方出发,从新疆的喀纳斯湖上飞过,水里睡着一片一片星河的倒影,粉碎的金和流散的银,碧蓝的银河在风里婆娑。我去看望河流,河流也在看我;我看望湖泊,湖泊也在看我。我知道这一艘梦船要驶向哪里,蒙古、新疆还有西伯利亚,穿过高加索山去往大陆的西岸。于是我回想起这正是我离开故乡的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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